中国最大顺风车平台三闯港交所:营收净利双降、市场份额暴跌
【文/观察者网 邹煦晨 编辑/吕栋】
4年多前,浙江一女孩乘坐顺风车遇害的恶性案件引发全国关注,一时间将顺风车行业推上风口浪尖。
尽管安全性令人担忧,但这种可以降低乘客和私家车出行成本的业态,在中国这个大市场中仍然有很大生存空间,甚至有企业将其作为支柱业务冲击IPO,比如嘀嗒出行。
【资料图】
日前,嘀嗒出行向港交所重新递交招股书,而这已是其第三次冲刺港股上市。此前嘀嗒出行于2020年10月8日、2021年4月13日先后两次递表,但均未获通过,此次中金公司新增加入出任联席保荐人。
自成立以来,嘀嗒出行已完成E轮融资,吸引了许多知名股资机构。此次IPO前,蔚来资本、IDG分别为第一、二大外部股东,同时也获得高瓴、携程、京东、易车网等的青睐。
但嘀嗒出行的业绩并不喜人。最新披露的招股书显示,2022年前三季度,该公司营业收入同比下降26.63%,利润同比下降91.96%,经调整利润净额同比下降64.59%。
市场份额方面,近些年随着曹操出行、哈啰出行等相继引入顺风车业务,以及网约车巨头滴滴的顺风车业务重新上线,嘀嗒出行在中国顺风车的市场份额由2019年的66.5%骤降至2021年的38.1%,但该公司依然是国内最大的顺风车出行平台。这次闯关港交所,嘀嗒出行能过关吗?
业绩摘要,数据来源:港股申报稿
支柱业务受限
嘀嗒出行成立于2014年,前身为专注私人小客车合乘、车主和乘客顺路搭乘的“嘀嗒拼车”,2018年品牌升级为嘀嗒出行。
财务数据来看,2020年、2021年和2022年前三季度,嘀嗒出行的顺风车平台服务收入分别为6.72亿、6.95亿和3.9亿元,占总营收的比例分别为89.1%、89.0%、91.1%,仍为嘀嗒出行收入的主要来源。
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数字生活分析师陈礼腾对记者表示,简单轻量化的模式造就了嘀嗒出行的持续盈利。但另一方面,单一的业务也使嘀嗒出行抗风险能力有所欠缺。基于此,出租车扬招场景数字化成为嘀嗒出行给予厚望的第二增长点。但就目前来看,嘀嗒出行约九成收入来自顺风车,其在出租车业务方面还需加快步伐。
作为“打车”一族,在深入了解政策之前,虽然知道网约车和顺风车有区别,但区别在哪可能说不太清。
从司机的准入门槛来看,网约车司机需取得网络预约出租汽车驾驶员证。并且,网约车以商业目的而提供,受有关客运业务经营的规定所规限,例如执照及许可证的要求。比如,上海市交通委员会2023年1月公布的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显示,拟从事网约车经营的车辆需安装具有行驶记录功能的车辆卫星定位装置、应急报警装置,车辆技术性能符合运营安全相关标准要求。驾驶员需取得相应准驾车型机动车驾驶证并具有3年以上驾驶经历;无交通肇事犯罪、危险驾驶犯罪记录,无吸毒记录,无饮酒后驾驶记录等,最近连续3个记分周期内没有记满12分记录。
管理暂行办法摘要,数据来源:上海市交通委员会
而顺风车则无需网络预约出租汽车驾驶员证。从概念来看看,顺风车即私人小客车合乘,也称拼车。其是不以营利为目的,合乘出行提供者事先发布出行信息,出行线路相同的合乘者选择乘坐合乘出行提供者的小客车,分摊部分出行成本或者免费互助的共享出行方式,不属于道路运输经营行为。
可以看出,网约车的司机门槛更高,而且相关规定也多。
区别摘要,数据来源:嘀嗒出行申报稿
陈礼腾对记者表示,在出行服务领域,安全问题一直备受关注。由于此前顺风车安全事件的发生,对于该行业的发展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比如,2019年11月,交通运输部会同中央网信办、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应急管理部、市场监管总局等6部门,以交通运输新业态协同监管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名义,联合约谈8家网约车顺风车平台公司。主要有4点,一是平台公司必须严守安全底线;二是要符合顺风车本质。必须是驾驶员自身出行需求为前提、事先发布出行信息,由出行线路相同的拟合乘人员选择合乘车辆;三是平台公司不能以顺风车名义提供非法网约车服务;四是平台公司要快速响应处理乘客投诉。及时有效处理突发应急事件,并要承担安全事故先行处理责任,保障驾驶员和搭乘人员安全和合法权益。
另外,顺风车受限于市政当局颁布的法规,例如每日顺风车搭乘次数限制及费用分摊标准。
例如,深圳市交通运输局2022年8月公布的《关于规范私人小客车合乘的若干规定》的通知显示,合乘出行提供者提供合乘出行,同一车辆每天不得超过3次。
天津市交通运输委员会2022年4月公布的《天津市私人小客车合乘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显示,提供分摊出行成本方式的合乘服务,每车每日服务次数不得超过两次。
限制摘要,数据来源:有关部门官网
多次遭遇被罚,频被约谈
上海市也早早就有类似的规定。
比如,上海市交通委员会2019年9月的公告显示,2019年6月24日下午,孙某某驾驶车牌号为沪XXXXXX的小客车在虹桥火车站接受被执法人员检查。经调查询问后发现,车上另有一名乘车人,双方互不相识。该乘车人通过嘀嗒打车软件搭乘孙某某驾驶的车辆,从虹桥火车站上车准备前往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学院,乘车人已预先支付相关费用。孙某某驾驶的车辆未取得上海市出租汽车营运资格证件。
根据《关于规范本市私人小客车合乘出行的实施意见》,规范合乘出行行为应当满足相应条件,车辆所有人应当为个人,提供合乘出行的驾驶员应为车辆所有人或者车辆所有人的配偶、父母及子女,每辆车每天合乘出行暂限定为两次。
而这位通过嘀嗒接单的司机孙某某,其驾驶的车辆所有人为一家公司,其本人也不是车辆所有人的配偶、父母或子女,案发当天申请人已经使用手机软件从事了四次运送行为,均不符合规范合乘行为的条件。
企查查显示,嘀嗒出行本体公司为北京畅行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下称“畅行信息”),这家公司还曾因行政处罚两次起诉合肥市交通运输局,不过以撤诉收场。
诉讼摘要,数据来源:企查查
记者在合肥市交通运输局官网搜索关键词“北京畅行信息”,粗略计算共有21条行政处罚。比如,2018年11月19日09时56分,合肥市运管处执法人员在合肥火车站广场近依法实施道路运输检查时,发现畅行信息运营的“嘀嗒出行”平台通过给甄长虹驾驶车牌号为皖A71L26小型轿车派单的方式,从事未取得经营许可,擅自从事网约车经营活动。因此有关部门对畅行信息罚款3万元。
行政处罚摘要,数据来源:合肥市交通运输局
另外,嘀嗒出行也有众多被约谈的历史。
比如,2020年12月,交通运输新业态协同监管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组织对嘀嗒、哈啰等顺风车平台公司进行了提醒式约谈。提醒指出,近期媒体多次报道嘀嗒、哈啰等顺风车平台公司产品有关问题,主要是“附近订单”功能偏离顺风车本质,涉嫌以顺风车名义从事非法网约车业务,用户头像显示性别、开展长途城际服务等方面存在安全风险隐患。
2022年9月,昆明市交通运输新业态协同监管市际联席会议全体成员单位,在昆明市出租汽车管理局约谈11家在昆网络服务平台公司。约谈会上,联席会议各成员单位要求上海钧正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哈啰App)、北京畅行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嘀嗒出行App)进一步规范顺风车经营服务,严禁以私人小客车合乘的名义提供网约车经营服务,严格审核车主和乘客的个人信息,承担相应的安全保障责任。
2020年12月,北京市交通运输执法总队十五支队约谈哈啰、嘀嗒顺风车平台,责令企业停止违法行为,立即整改,落实主体责任,杜绝借“顺风车”的名义从事网约车经营活动,严格管控平台驾驶员,明确准入门槛。
约谈摘要,数据来源:交通运输部官网
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数字生活分析师陈礼腾对记者表示,据嘀嗒出行2022年4月份公布数据显示,其每周封禁和警告的顺风车车主平均分别超过2000名和4000名,涉及违规多拼、诱导线下交易、人车不符、严重爽约、收取额外附加费等多种违规行为。由此推断,嘀嗒出行一年约封禁100000名、警告200000名顺风车车主。顺风车平台的合规、安全之路,任重而道远。